前 言

此册子《如是我见我知录》，究所见所知何事耶？所写出，乃民国纪元数年前，陕西革命运动初起时之动态耳。因何而需写此也？以"西北革命先烈抚恤会"征集西北革命史稿，将脱稿，屡函催余，将祭黄帝陵文告及昔日在陕西之组织等经过，搜罗辑出，以备採入也。缘昔年参加其事之同人，多数逝世，知其事者，今无几人矣。以久不执笔之，余又少暇时，实无从写起，兼之事逾数十年矣，所有关系文件及年月时日，均须检查寻觅，均大难事也！彼辑稿委员会来函责余以大义，曰：为昔日亡友同志计，为革命史征计，必须分神写出。以此，余不揣冒昧，尽所见所知彼时情况，简陋叙出如后。

卅七年夏初 高又明识于西安师佛之轩

不平则鸣，此古今不易之原则，人事之通例也。溯自满清入主中国，吾族不甘服之，反抗於二百数十年以来，无年无之。若循序考之，若明季痛史、血史、中国秘史及私家记载，如《白梅楼诗存》、《明清轶史》、《野叟说》、《乘春梦忘笔记》、《石匮书》、《荷书馆琐言》、《梵天庐丛录》、《掌故丛编》、《中国有难纪略》等书，可知一般矣！金圣叹之专心注述小说，盖提倡吾族一般人意志，有甚深苦心，是以金终为清虏杀害；吕晚村著书，使吾族勿忘异族之欺侮，死后枯骨被劫（吕系陕西高陵人，父系盐商，侨居江南。世传晚村浙江石门人，系不知底蕴也）。清之治吾族兴国之士，其酷刑有寸磔、剉尸、戮尸，株连甚众，罪及无辜，直惨不忍述。满清入关后，其居心毒辣，终难瞒过明眼人，此亦不平之总因素，因在使然也。且近数十年以来，满清帝不顾人民之疾苦痛楚，一般清官吏又庸懦少能，不谙国际形（势），赔款辱国条约，年年有之，致一般国人（无）不忧愤（此内容余另写之）。陕西之民族思想，恢复祖国之念，远在满清入关之初，若查嗣庭，若岳钟琪之大狱，若黄黎洲（黄宗羲-编者）之华山讲学，若顾亭林（顾炎武-编者）寻访古碑，远游僻地，皆系访求国士，深谋大举，以复祖国。惜未遂其志，蛛丝马迹，瘢痕可循。陕西名宿三李之事迹，迄今口传之，成规在在皆有。若二曲先生者，人知其著述颇多，而尤精易理，何其老来自焚其稿，盖时未至，徒取杀身。何若另外安置蓄根之良法，乃隐姓名，创"慕亲会"，纯用俗语，且法则甚严，因满清文字狱酷，精心避之也。其亲炙弟子系和尚，故一般人未知其究竟。若王丰川者，乃二曲遮饰门面之再传人也。若李雪木（柏），则一般人知其在太白山读书，十年而成名，伊县中人，当时有目他为大儒者，亦有谓他疯子者。吾人须略一思之，其於太白山读书也，讲师谁耶？同读者又谁耶？其《槲叶集》，雪木自云山中无纸，以槲叶写之，故以名之"。盖另有寄托耳。其壮年奔走四方，而扼於时势，同志者多凋谢，晚岁乡居，每与人谈，人或不识其所云，斯获疯子之名也。兹录《太白山人传》一则，此传得之墨本者。太白山人者，吴越间放人也，终吴越间，莫知其所来。人问其姓名，山人曰，我孙姓，一无名。问其字，山人曰，我字太初。问何以称太白，曰，我，秦人也，尝栖太白之巅，於是称太白山人云。於是，人始知山人为秦人。及问其家世，山人不之答，故人止知山人为秦人，而不知秦何人也。山人善诗，有超逸才。尝出秦四游，浮湘汉，蹑衡庐，踰河涉，泗谒阙里，登岱岳之峰，憇日观，观日出焉。奇之，骇叫狂走，人颇异之，然弗识之也。於是山人南走吴会，吴会人识山人，又识山人诗，於是争礼敬山人[日出大明，可见也，所以狂而骇（希望也）]。关中三李，乃李二曲、李雪木、李因笃是也。而二曲先生每每答问者，绝对不令读书者学八股，学诗，学时文……其意何在耶？且二曲尝剀切言与人曰：“读书为明理，外求则不得，必须反身而求之（此而字之字）”。颇含辛酸的苦衷。盖讲时文，精八股，只不过为异族人多一称臣之人，於国之兴亡，匹夫有责，比例相反也。若能读书明理，反求内心，则必然要想吾祖若曾所传治国之策，不云乎安内呀，攘夷呀，此种种，二曲之愿望也。彼时清皇帝虽知二曲为劲敌，但拿不到把柄，仍无二曲何。所以弃以博学鸿儒之美名，诏二曲晋京朝见，在清帝之用意，只须至京能一屈膝，则其它吾族群众，观靡慑服矣。无如二曲誓死不灭生平主张者，其关系大且宏矣。（其经过详细情形载於二曲文集内）。

兹节録二曲文集内十六卷顾宁人先生与二曲先生偶话一段，以此可以见二曲之抱负及胸襟。顾书云，"体用"二字，相连并用，不但六经所未有，即十三经注疏，亦未有也。而经解作传用斯语，始於朱子。一见於"未发节"，再见於"费隐"暨"一贯忠恕章"，其文集内所载，无不一而足，又活泼泼地，鞭辟近里等，亦纯公，尝举禅语，以形容道体者，流播既久，士君子亦往往引用，日久遂成定本，喜谈乐道，而不察其渊源。……若斯类用语。吾儒贤者，亦不免,宜否粗细甄别耶？李答云：佛书始西来，何尝有"体用"二字，兼举并称，若□十□章，经□□光明，经、楞严、楞伽……等，皆未见此二字，自"庐惠能"（禅林中所谓六祖也）解金刚经及所说法宝坛经，始标出此二字。但后之沿用者应留心在当与不当，若明道存心以为体,经世宰物以为用。则体为真体，用为实用；苟内不足以明道存心，外不足经世宰物，则体为虚体，用为无用矣。至若活泼泼地鞭辟近里，窃以"鞭辟近里"四字，直是吾儒所急需之顶门针，用此时时提刺内心，俾惺惺也。天地间道理，有前圣之所未言，而后贤始言之者，吾儒之所未言，而异学偶言之者，但取其益身心，便修证，斯已耳，……正如肃慎之矢，卜人之丹砂，权扶之玉，中国人世宝之，亦何尝以其出於异域而弃之，讳而辩之也。鄙见若斯，然欤否欤？……上录二曲先生文，以可见先生宇宙之宏志矣。又录王丰川文集内一节，王云，释教，何主张哉？彼云不生不死，复又云轮回，生生死死，据此间黄面老衲，想必哑无言矣。吁以可知丰川读书，於二曲两相回异矣，丰川既不知佛学大乘小乘之主旨，率尔冒论，且其学品与行动多与在陕之清朝官吏往来斡旋，征其生平，故谓伊系二曲先生门外再传弟子也。

诸位先贤虽毕生努力，以时势不容展其志，斯后所布主意及抄本遗书，潜蓄留传而未亡。但一般人只彼此间抄阅私谈而已，赖以不忘者，厥惟不多识字之群众，若"慕亲会"、"三合会"及刀客（即匕首会），尝与清官吏以掣肘，在此二百数十年间，时起时仆，均被清兵、清吏蒙以不美之名，曰小民无知暴乱而压制之。其每次失败，最大原因，未与各行省取一致动作耳。当太平天国据南京之日，陕西及山西、甘肃之"慕亲会"等，有同等力量，彼时未取连络之原因者，因彼信奉天主教，北方举义之主旨乃安内攘夷也。据传说如此，姑志之。在文人方面，相传嬗递亦大有人在。当民国纪元前三十余年间，渭河北一带，讲学有三原朱佛光者，尝对生徒曰：满洲人自入关，据吾族国土，杀戮吾汉族，汝等知之否…… 以此乃有于伯循著有《半哭半笑楼诗存》,迄今人多知之。北方民族兴复国土革命之思想，并非近年以来随他人应时而乱喊，其来源有自矣。虽然慷慨激愤，以国是为已任，大有人也，而少中心主旨统一的做法。在此徬徨之际，（以下曾节录发表-编者）井勿慕先生从日本返国，清光绪（乙巳）卅一年也，是年同盟会始成立（大约民前七年也，请查查井君传志）。携带孙中山先生救国之主义到陕，救国主义惟何？即同盟会宣言是也，曰：一、驱除鞑虏；二、恢复中华；三、建立民国；四、平均地权，并要求世界列强赞成中国革命事业等…… 井君到陕后，宣传方法由亲友而至於多数关心国是之人。首先赞同者，西安则有郭希仁、李同轩等；渭北则有谢墉、李某等（谢系三原宏道学堂教员，广东人也；李系同州师范教员，湖北省人也）。此后，井勿幕遍历渭北各县及西安等地，历时不足一年时间，获有各学堂学生共七、八人，并社会各阶层同情同志者仅三十余人耳。因此时清官吏时时注意，即此卅余人同志，当连络时颇费周折（其方法叙之太繁，兹从略）。

井君在陕时间未满一年，遍观情势，一刻无大的发展，有意仍赴外省。同人知之者，均不赞同井君远去，盖根基未定，且保皇党在陕势力日渐澎湃也。井君从众意，缓言其行。未几时，召开一全体会议（此属第一次会议，时在三原北极宫某宅，民前六年春），开会之意义，在研究（一）招收会员；（二）推进方法；（三）有主张急进多收会员者，亦有主张宜缜密推进深虑万一者。在会议中决定……缜密缓进，且介绍同志另订一方法，不致新会员一步踏进堂奥，为慎重也。(通过照行)。

惟时井君之意，在扩大范围，并连络有实力之"三合会"及刀客等，因此时一般同志多系读书人，深恶彼会党中人之行为，不屑与为伍。众情反对之下，井君未再多言，乃分嘱各同志，各以力之所能做到处，极尽宣传暨筹款……等事宜。

井君亲身赴北山宜君中部等县观察，每至一地，均有同志几人随之行。乃择定耀县境内创畜牧区（山地内）；马栏山、黄龙山各地为采矿区，由邹子良、王守身等诸人专其责；并与一般工农人连络。迨至异（翌）年春季（民前五年），井君赴四川，转东南各省与黄克强、朱贵金诸人连络，於年底仍回到陕西。

此时也，会务进行颇有进展，西安根据地则有公益书局、公正（应为公正和-编者）纸店、健本学堂等；渭北一带则有柏氏花园及三原、耀州等十一县，均有相当地点，负责有人矣。

根基虽有，但每事仍感到迟钝，且会员多属文人，虽有慷慨之，实行同志究属少数。时由余介绍吴虚白与井君一谈投契。由吴又介洪宝臣、唐和尚，盖吴虽遁入空门，本人无心问世，一见井君，倾心钦佩，所伊知者尽露之。由井君介之郭希仁等，往还甚密（吴三合会中人，僧人，慕亲会领袖也）。一日在西安与井、郭诸人会谈，适余亦在座。井君云："欲作一事。人材无，钱难，欲罢之，又不肯，责任如此，奈何！"吴云："君欲得执戈实践卫国，救国多数之人，则那只有通而变，古人立教，此之谓欤。设教神化，使民以信，通变使民不倦，精神专一，动静合用矣。……否则既无群众，又乏粮饷，纯以文士，终属空谈，无能济事"。

经此一番讨论后，又以井君亲见黄克强之作风，乃决然与会党取得连络。由少数同志向同盟会各同人解说利害，终由大会通过"决议"，联络新军、刀客、慕亲会等。经数月之久而成功。乃共拟一新名义曰："[同盟堂]、通统山、同盟堂、梁山水、桃源香"。[此乃仿一般会规，所谓山水香堂者是]，以此，联义气，取－致动作也。

虽然情形如上所述，但各方外表、形式，仍各不同，主义则一致反清也。以此原因，所以辛亥岁九月一日，陕西举义之旗帜有"复汉军"与"洪汉军"两个名称，复汉属吾党之主力，洪汉则属会党分子所组成。乃由井君、郭君及钱君定三等多方晓喻以革命意旨而赖以推动者。

当民元前四年，经井君与各会党综合统一后，乃大联合，秘密在大雁塔寺开一次会议，多数人主张暂不宜主张"平均地权"，因恐引起一般人误会，决议改为"主张土地国有"。并公推郭希仁、张翊初起稿拟祭黄帝陵文启，并议以黄帝为纪年。一方面与各同志订明，於九月初间均齐集中部县附近各地，以准备於时恭祭。

此时在北山以开矿，畜牧等事业，已筑成相当基构，往来住居无碍矣。到重阳日，各地到者二十余同志，内中有四川七人，广东籍一人，山西省、甘肃省各有人在也。陕西省籍十六人。祭文具名，以於祭者之年龄长者为列名次序。其祭文原稿兹录如后。（余原日抄录存三原县余书箧中，因两次搬家，余不在陕省，致一刻找觅不出。兹将原日祭文大意记忆及者录於后，……四十年前事，记忆不清，皆从略。[此民国纪元前四年也。]）（祭黄陵文告，刻下找寻见了，捱后添入，写的文不用了。六月又批。）（下面有一段作者凭回忆写的祭黄陵文告，不用了，略。下面附录的是找寻见的作者四十年前抄录保存的祭黄陵文告-编者）

祭 黄 帝 陵 文

维黄帝纪元四千六百○五年九月重阳日，玄曾孙 某某 等仅以鲜花清酒牲肴之仪，敬献於我皇祖轩辕黄帝之墓前而泣告曰：惟我皇祖，承天御世，钟奇孕灵，乃圣乃神，允文允武，举修六府，章明百物，剪蚩尤於涿鹿，战炎帝於阪泉，挥斥八埏，疆理万国，用是奠基中夏，绥服九州，声教覃敷，讫於四海，凡有血气，莫不尊亲。自是以后，圣子神孙，历世相承，尧舜以禅让缉熙，汤武以征诛定乱,洎乎秦皇、汉武、明祖、唐宗，皆能仰承遗绪，奋厥声威，镇抚百蛮，光宅九土，其间偶逢衰替，暂堕纲维，秽丑跳梁，蛮夷猾夏，然皆历时未几，旋伏厥辜，弃彼毡裘，袭我冠服，我民族屡蹶再振，既仆复兴，卒能重整金瓯，澄清玉宇者，莫非我皇祖在天之灵，有以默相而佑启之也。迨至前明甲申之岁，国运凌迟，建州虏夷，乘我丧乱，驱其胡骑，入我燕京，窃据我神器，变乱我衣冠，侵占我版图，奴役我民众，神州到处徧染腥羶，文化同胞，备受压迫，剃发令下，虽圣裔犹莫逃，骑兵驻防，徧禹迹而皆满，又无论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二百年之惨痛犹存，十八省之奇耻未湔已也。且近年以来，欧美民族，对我环伺，各欲脔割大好河山，而满清政府恣其荒淫，不恤国耻，殷忧之士，义愤填膺，近有执义帜而起者，粤东如陆皓东、郑士良、孙逸仙，湘越如马福益、黄克强，湖南如唐常才，均矢志盟天，力图恢复。某等生逢艰巨，何敢后人，乃集合同志，密筹方略，誓共驱除鞑虏，光复故物，扫除专制政权，建立共和国体，共赴国难，艰巨不辞，决不自私利禄，决不陷害同人，本众志成城之古训，建九世复仇之义师，伏望我皇祖在天之灵，鉴此愚衷，威神扶佑，以纾生民之苦，以复汉族之业。某等不自量力，竭诚奉告，不胜惶愧煎灼郁结悲祷之至。

尚飨。

当吾人在大雁塔开会，决议於九月初间各以侨装，必设法到达北山。迨开会时，有十余同人扮作商人，入北山收买野牲皮子者，亦有伪作冬令入山打野兽者，盖此为每年尝有之事，在清室官吏视为平常，而一般山内土人，乐於外来商人有钱可赚也。

时焦子静由臬台衙门请公文一角，带碑帖拓字匠数人，先期至黄陵，住陵地拓碑文，伪言上宪需此碑文送人也。（拓字匠亦系同志人代充者；又，焦原日入同盟会，名焦镇）。柏筱馀及余乃私讬巡警道张某（张藻-编者）写介绍信，云去北山各地考察炭矿牧畜者。郭希仁、井勿幕一行五人，由官方友人与中部、耀、淳、各县县长信，介绍云系出去延长考察石油，路经各地观光，请其招待。吴虚白等自由游方亦到彼。今日回想亦颇有趣，若将其经过详写之，可成为一部有趣味说部。其中值得叙述者，事前慎密安置，负责任布置一切者，有"总管司"二人；"内巡司"一人；"外巡司"二人，以防走风，以防意外等。

更有意料不到者，在恭祭之时，竟有多人情难自持，高啸大哭，若丧考妣，於祭之人，无一不落泪的。过此日，且各人之面容，均似有一件事的样子。吴希真年最少而天真，竟两天之内饮食亦不欲进。勿幕遇此景象，深感到文字动人，不若仪式之有形有色，深刻有效。所以，回到西安后，遂与同人研商仿"慕亲会"之方式，加以改良，为推进任务之基本形式，所以在柏氏花园详订各种办法，此时乃其起因也。回忆此井勿幕君二次返陕后之事也，大约系民国前三年耳。勿幕虽采取"慕亲会"之方法，而未用其名称。此时有个笑话，因勿幕光其头，做一假发辫，到北山后，始终不敢卸下小帽。

焦子静则创一"追远会"，又有"勤公社"，各以力之所及，而联络同志以进行之。虽名称不同，主旨则纯粹一致。缘此时清吏侦察甚严，分称者，防其一时被对方破漏，不致全盘毕露耳。（以上曾节录发表-编者）

在西北各省的"阁老会"，原系明朝的入朝阁的遗老大臣所创的，以抵抗清朝。后来被清朝的效忠者改易为"哥老会"使其忘源也。其中虽有各种方式、秘语及赏罚等规矩，但传之日久了，已成公开之密秘，知之者众，所以井君未採用。"慕亲会"者,素平行於山西、甘肃及陕西西北一带，若大同隰县、肃州各地。据说系李二曲传，青主诸先贤所手创，其表面说法，谓凡属僧侣，多系少丧父母，既入佛门，应先从报恩做起，於未受大戒之先，应入此会。其仪式念经，则诵"地藏经"，供的佛："达摩"、"明太祖"。又僧人所持铁铲，木把半根，又松籽一串，计十六粒，所刻钟鼎瓦当文，极精工，非常人所能刻成者，名之曰"家当"，刻的人名曰"雪一"（此三物刻下尚存在也）。据云，供明太祖因他系驱逐异族人的英雄；铲杷一根，系某时代除汉奸某人的纪念遗物；松籽一串，色红朱也，十六粒：明朝帝十六传也。"雪一"必须一雪国耻也；瓦当文字，乃吾汉人传国强种国魂也。以上乃相嬗传述之说，确当与否，今不深计。井君勿幕以此仿效为法，於每年春二月二日，择地举行一次，其意义，重在考查各方面同人，於一年来重大的得失及赏罚。订的戒律亦很严，若真有陷害同人或自私利禄之行为之人，竟可以直向其脑顶重打三棒的戒律（三棒即铲杷也，刑者必死）。虽然如此公订，迄无犯者。但每次开会，仪式颇严肃，公众研讨工作亦严格责备，每年均有也。在开会时，有拟就一文，在开始上香献馔时朗读之，此文名之曰："誓墓文"（文从略）。其大意谓一年来工作如何如何，同人等均不得徇情，以会规及各个人工作优劣为评判，其仪式繁而且粗俗，主旨为於会之同人易信易晓，期获实用也（仪式均从略）。惟供奉之神位，仿慕亲会原有者，添入岳武穆、关公，因二公驱逐异族人建者，义气千秋也。并将原有"告墓文"改为"誓墓文"。於过去各会党彼此通讯或相见对话其名辞及一切称谓，均另有一种秘语，谓之曰："言子"（即术语），以保事之密秘，以防敌方之侦知也。其语辞，各会党不一致，大同而小异，如称"马"曰"风子"，称"天"曰"帐子"，"盐"曰"砂子"，"油"曰"水"，称"敌人"曰"摇杆子"。以上举例如斯，千百物类均想象拟名，兹拟信一通，以见一斑。"某某大哥见知，昨天，老柏树从稻得雁子，在点灯织袋子。惟邻舍家癞猫常来伸爪，因此，将叶子入炉，防泻肚也。袋子既一刻不能织，只能大家下楼，以防它拔萝卜。又闻它运稻库红布一百捆（每捆卅人也），在那里出卖哩；咱们的商号资本日见增加，商情甚好，你不可灰心。老东家贩的留音机很多，大约顿饭后即能到咱处的。前次运资料，竟为狼吞，可惜也！专此，余不白。弟赤"。

释信内之雅名於后：
1、 老柏树（系同志中之一人，作文字之辈名也）。
2、 稻（暗指广州地名也）。
3、 雁子（得到稻来的信）。
4、 点灯（在那里侦探敌情）。
5、 织袋子（在那里连络，进行工作）。
6、 邻舍家（云自已在稻地的同盟机构）。
7、 赖（癞）猫伸爪（谓敌方常来侦查并捕拿，情势严重）。
8、 叶子入炉（不得已将自己所有文件等焚了）。
9、 泻肚（以防不测，而早自准备）。
10、 大家下楼（在那里一刻既不能工作且有危险，所以暂时匿迹或走开）。
11、 牠（指敌方也）。
12、 拔萝卜（斩首或生命不安的比喻也）。
13、 牠运红布（敌步兵也）。
14、 出卖（在那里布防也）。
15、 咱们资本（日见同志加多了）。
16、 留音机（自己的宣传品等）。
17、 顿饭（一月期间）。
18、 资料（武器药品等）。
19、 狼吞（为敌方掳去了）。
20、 赤（暗指上海也）。
21、 白（平常信的意思）。
22、 摆叶子（谓开密秘大会。或系拜谒二字之音也）。
23、 苏言子（谓开紧急会，或速邀之音）。
24、 昨天有人提盒子（谓外处来新同志）。
25、 打混子（做一个异梦也）。

以上系那时一般术语举例也。最奇异者，彼人百凡一切应做的事，其头目领导人绝不明言或命令的，而彼之群众一看到形态的表示，必精心执行其任务，毫无懈怠者。吾人那时初次见状，不惟心觉奇怪，且不自禁暗下发笑，何乃奇形怪状若斯呀？此做事耶？抑儿童玩耶？久则，见其於事有济，缜审思之，此者或系人心好奇，且加以党会神秘教规，有以使然欤？比喻说,今天出一件事，有敌方潜入之人，或本团体出不肖之人,类似奸谍，在开会前，各个人腰袋结子用龙出穴(谓老龙出穴,事必滴血)，"紧急之意也！"即於会之群众，腰间所系之布袋，其挽结子，必人人均如式，系腹前胸下结一大结子，右傍一小结(双袋头一齐吊右腰向下)。当其龙头升座时（龙头即其领袖），真像今日戏台上所演之"群英会"。迨被质审之人答辩后，经众认为应如何，竟决然处行之。其处惩不外杀、打、囚、悔过。若议打，则自己请罪，持小刀刺大腿三孔。盖别人执刑则重矣。经众议决，由龙头（即领袖）示以形色，曰：英雄会上无痴汉，老大你镜子里还有尘吗？（镜子-内心也；尘-寃屈也？）彼答云：请哥子慈悲（训话之意），在堂老少海涵。然后依议执行，於事后决无异言，均认为天经地义之当然。这一类做法在那时亦颇有益於革命事业，南北各省各地均有之，故特略述其要如上云，以留彼时社会中一种姿态也。

一日，予与吴虚白闲谈及与吾国历来社会中各阶层、潜在之帮会及僧道各个之内幕，予讶而质之曰：“彼辈何故均动作俗僻乃尔？且彼中人叙其伊始之起源,多荒藐不经耶！君可乎改而正之”？吴君答予曰：“每一事能久而传之，必有可传之精密道理内含也！吾何人斯才也，学也，何克敢冒改前人成法哉？且帮会中一切姿态，其神妙有不可语言形容者，能延久而存在，其形态、术语、会规，皆前人之安排也，何可轻视哉！例如：帮会中之祖师，人均知其鼻祖曰：金、罗、陆，且有历史曰某某山修道，彼会中人，千人之千亦云如斯，实则此设教之谓也。果若真有其人在某山修道，即有功果，何关乎社会与政治及社会之兴衰哉！稍一深思，可瞭然矣”。予复质之曰：“然则金、罗、陆为祖师者，真有其人其事？抑假设之欤”？吴君则不答而含笑。又一日，予复以此问题质之，吴乃默思良久，曰：“说来话长矣，今与君简略言之，述大概情形可也，金、罗、陆者有其人，而姓名非其所谓金、罗、陆、翁、钱、潘...等也，传谓金、罗、陆等者，乃革命事业於每一个阶段实力及情形之代表耳，亦可喻为某一时代之言子（言子者术语也）。金字者，乃代表於最初下种恢复祖国之根蒂最艰难之时期也。当此时也，异族滑夏，全国骚然，一般有志气，知廉耻之人士，因感时艰，兄弟、叔侄、师生集体缢死文庙，以殉国者，有之；凭其武力，起而与异族斗者，有之；为异族人驱使利诱者，亦有之。而终归仆而少继，惟少数人焉。若金其人者，不为威武屈，百折而不稍减其志，奔走呼嚎，蓄志复国，但山河、大地、文物、经书等统统为异族人统治矣。事易时迁，一般社会之后来人，均走入利禄一途，即有文学之士，多半为环境所限，仅仅以不作官，而读书知礼为尚，既不溯源，且不知夷与夏之渊源。大约历时八九十年间，凡有抱负，若金其人者，乃想尽方法以潜伏其意志，冀有后起之族人以行其志，以达复国之目的。其方法惟何？只有从小说一类做起，以遗后之有志明眼人耳。所遗留小说之著名者，若《红楼梦》、《梵天庐丛录》、《白梅楼诗存》、《聊斋志异》、《水浒》、《三国演义注释》等四十余种，以鼓吹正义，以暗含义礼廉耻之所在。经数十年衍进，社会中一般人始同情,屈膝於亡我国土，窃我神器，使我忘源者之前,为奇耻大辱也！此乃由金祖至罗祖时代也，罗字乃四维二字（指繁体字羅-编者）。可谓四维复振时期。无如亦然，只同情知之而已，仍无实力。又经多年之继续努力，乃始於各大城市商阜，组织成连络的机构，展开地下工作。虽国土为异族人统治，此时也土下生土，密秘进行，不稍松懈，此乃陆祖时代也。但虽有连络，终感迟钝，且少实力及武器。又经多年之经营，且苦心改进，始进入各城市、各商埠及获得广泛的民众赞助之力，此时也可谓组织根固，已成为有体系的团体矣。此乃后三祖之开始，翁祖时代也（翁者，公羽也），虽运用灵活，消息联系均有把握，然仍少武力，又历若干年而至钱祖(钱者)，金钱戈矛等等均备矣，因执戈群众遂感不足，虽历岁起事,均感败绩，仆而再起者,再再也，乃至潘祖时代也。潘字表示山、水、米、粮草秣有了稳固的安置及来源，此时也，金钱戈矛领导人均齐备，实力亦不可侮，乃大事扩张，广招徒众，以为大举之计，所以传至今日，而潘祖门徒满天下。此其历代奔走国是之事实沿革所使然也”。此一段叙述乃吴虚白答予问也。伊既津津谈之，予只有敬聆之。吴又云：“有於中途乾隆时，帮会中有一部份人变节，出而效顺清室者。亦有举实力与清室抗战死难殉国之志士，各节因叙述冗繁，兹均不详写，以其无关今后也。如上述者，已觉很少叙述之必要。厥惟上述，乃有清一代二百七十余年间汉族人革命动态也。叙之可见到於过去数百年间，一般人对民族、国土等之观念之概况耳”。
据传述，清室中叶（大约系乾隆四十二年也）有帮会中人投降清朝，将金、罗、陆、翁、钱、潘各前人创造之规则及大事记等，书名《义气千秋》，俗名《海底》，献与清皇帝，迨清朝末年，庚子岁，八国联军攻陷北京后，此书为法国人掳去，今存於法国国立图书馆，以供研究中国民情社会历史之资云。惟该书内容不易了解，文句则俗，语且不通顺（内含密语也），图则茶杯、茶壶之类，书内所摆列之图样，均含意义，如中国三代时鼎寻然。欧洲各强国及美英研叨（研讨-编者）中国古及今社会情状及民众性能，非一时也，可谓已得结论矣。当清朝末年，庚子岁之前后，欧人甚倡言瓜分中国，又有共管中国国土之议。迄未被其实行宰割的原因，因彼经详密叨论（讨论-编者）后，有明眼人警告其同类曰：中国民性不宜强压，压之极则反力可虞，以史绩考之。中国民性非驯兔，乃狮子也，特今睡熟了，以此所以中国获"睡狮"及"东亚病夫"之绰号。此后彼列强密秘协商，对吾人施以存形吮吸血与膏之约法，且强吾人立门户开放，有利益俾各列强国均沾之条约。此亦提醒吾一般民众之警钟，虽云国耻在此，而人民醒悟亦在此也。吁！国之强盛日，究在何时呀？言之悽然！

一

（这是高又明撰写《如是我见我知录》时与马亚时先生的书信来往,粘存在《如是我见我知录》手稿之后。马亚时先生时为《西北革命史征稿》编纂委员。-编者）

又明吾兄台鉴顷承：

大翰暨井公遗照均谨奉悉，柏君事略知已收到，今后吾兄对於柏君生平如另有所表扬，仍望将其文之底稿抄赐一份，以备参考。再，井公初归陕，组织陕西同盟会支会时，曾於柏府花园创订会章，当时预其事者，据会中（允丞所主持之抚恤会）所存事略记载，云有十余人，除樊灵山、宋相臣而外，余人均不载，姓名未审，吾兄当日亦在其列，并能追忆余人姓名否？望以见。

示俾得增入此次对辛亥各稿仍须大加增订，望兄就所知者有以教之，万勿深自撝抑也！

复颂潭绥

弟马亚时顿首 四月廿八日

又明吾兄惠鉴：

八月廿九日大示谨悉，刻因史稿全部清缮殆竣，仅余辛亥一期急待充实，吾兄前言之黄陵誓墓文，乃吾陕特有之革命材料，非常可贵，拟即编入稿中，此文谅字句不多，请速写出寄来为祷，至其它事体，亦只请简叙大纲一并速示，不须长篇大作，反稽时日也！

特此奉复并明
潭绥
此函托人带交未从邮发

弟马亚时顿首 九月八日

又明吾兄台鉴：

今日接奉，复示循读，敬悉顷得牟文卿兄来函谓：于先生将於十月间回陕，史稿拟於是时完成玉览。尊处所写事实，务请从简叙出寄来，以备加入辛亥以前各段中，故祭陵誓词、通信方法、秘密语言，固皆为数不多，惟勿幕回陕三次，其时日亦实重要，以上数端敢请扼要写出，字数不宜过多，望兄依从所请也！况此种事实，均为辛亥以前珍贵材料，补稿在前以致清缮，□不能另缮其余，来示一月之期，殊觉太缓，请兄谅此苦衷，愈速愈妙。吾辈为亡友，为陕西留此一编革命史实，即下几天苦工夫，亦觉问心无憾！仍希格外鉴谅，勿以为聒。吾兄如要详写，则将来可成另一著作，列入革命文献类中最善，目前但需大要耳。

复赐潭绥不尽

弟马亚时顿首 九月十三日

又明吾兄尊鉴顷承:

来教诵悉种切，柏君筱余碑文记，似遗漏原稿，如未奉还，俟检出补缮一份，随后续入编中。尊著《我见我知录》书名已列入文献目中，缘此目廿余种，仅写一张多十行纸，列於纪传之后，恐有破损，是以暂存敞处，俟将诸表清出，即将此目粘诸表前，庶单张不致遗失，故兄未得见也。弟前所住民教馆房，现为军队占驻。此来即住校内，如有所示，直寄师范学校为荷。

覆颂尊绥不了

弟马亚时顿首 九月廿六日

马亚时君之来信及余此信稿，兹粘存余所写《如是我见我知录》稿本之后，以存真像。异日余所写稿本，若整理文句有用时，可将马君信内文句择要录入稿文之册内也！

又明附志

马亚时先生为《西北革命史征》集稿编辑负责人，来函邀余写民元前陕西省彼时情况，余为之写出若干，自命名所写之书曰《如是我见我知录》，以寄去此信，乃余复马君信稿也。

又明志

亚时我兄大鉴：

兄两封信都收到了，一是聆悉，弟对辛亥前革命各节，极想努力多写，以备采择，惟一不谙体例；二执笔少时间，且不善辞句，所以写出无法以见大雅。兹将所写原册子一本奉上，祈酌可否有可以采取者耶。因时间迫促，就此停笔。在弟之意，若吾陕刀客源流、慕亲会之内容及吴虚白等之归宿，似宜叙入，方显得吾北方人民族革命之思想并非近年来随他人应时而乱喊也，其来源有自耳。

至於辛亥岁以前通讯方法、密语等，若简单写出，不特少趣味，且后之人看亦不晓（从略）。例如通讯方法有"送风"、"撒风"、"得风"等。"撒风"一种,多用於鼓励自己同人心理及打击敌方心理，举例如后。当辛亥前三年，陕官吏深虑革新者暴动，乃於要紧据点驻兵，乃在西安省城四城门楼及钟鼓楼上扎兵，其名曰"消防驻在所"，并在各县行政方面严密稽查，又办了几件所谓暴民或土匪的案子，因此革新的群众中免不了有心怯萎懈的人也。而吾党之主持者命第三人向外"撒风"云，某菩萨乩云：不必怕∶∷，四门兵牌先念下，（从下读），"所在驻防消"（五字也）。又"撒风"云：国穷造银圆，内中把铜参，中间一盘龙，光绪锁边边，若问江山事，去他娘的三十三。又：宣统二年半，此皆打击对方心理，有心人所造拟者。

弟又及 卅六年九月十四於西安

二

（这是高又明卷中的一页手稿。不全，是高又明写的自己的情况，由此资料推断，高又明应当有自传体的手稿。-编者）

（归高又明卷）
回陕负党的责任（下接）,因本人自民元前以来努力工作，蒙总理嘉许，赐书"博爱"二大字；章太炎书赠云："秦帝鲁连耻、韩亡子房奋"，（以）资勉励。（下接）到陕后，卅六年十二月十四日收到陕省党部交来中国同盟会纪念会证明书一件，盟陕字第二号，文云："高同志又明抗战胜利复员登记，业经本会审查委员会审查，意志坚定，尽忠党国,应予登记此证"。

民十三年胡景翼（笠僧）督办河南省军务时，本人任河南兵工局局长，就材使用，军火虽不及敌人的优，不至缺而无，则你为力大矣！困苦也！回忆我总司令于公，尝面励曰：努力吧！总要随地配备，全赖本党同志集资，潜购运回之药品及枪枝上之零件，为装备之能事，其艰难非亲历之同人,不能想象其，本人历任军械处长、制造局长，惟异於今日者，既少器械，又少原料其来源。

三

（这是高又明卷中附的一书信-编者）

书 信（信笺为：中国同盟会纪念会用笺会址：光复中路六十三号贰楼第 全 页）

又明老同志见惠鉴

启者，本会自复员以来，各省同志补登记者，每因途程关系,转报为难，经本会决议在各省设置办事处以资联络素命。

台端硕望，所孚功於党国，拟请召集对于本会确有党史经历老同志者开一预备会，筹组贵省本会办事处，推选正副主任各一员，报由本会颁发证状，主理一切事宜。成立后，关於会员补登记及申请给领恤物各等，请由办事处调查，转送来会，分别填发登记证明书及转呈，依照基层办理其会员月费，每员叁仟员（圆）国币计，留半为办事处经费，缴解半数为本会补助费，现经各省分办，有□用，特函达，希为
参照办理足感党诲，此颂

党褀

至关於地方机关协助由本备文办理
台端,本会登记证明书件以汇送陕西省党部，请速往领取，同日并给何家骏同志登记证明书，该同志亦对于党有深长历史，请依照列地址互为联络（西安西九府街陈家巷九号王寄盾转何国志收）

老弟谢德臣启 谢德臣（朱印）
中华民国卅六年十二月十四日

附：马亚时先生简介

富 平 人 物 小 志　

　　　　　　　　　　　　　　　　　　　　南志秀 　　　

富平三杰

富平推崇备至的"三杰"究竟是哪三杰呢?一般认为他们是张鹏一(扶万)、景志伊(莘农)、马庸中(亚时)三先生，他们的道德学问，为社会精诚建树，均为世人所崇敬，现将他们的生平略作简介：

…
马庸中(1878-1957)，字亚时，富平县美原镇人。幼读经史，特聪慧，博闻强记。中秀才后仍执教兼深造，光绪癸酉年举拔贡，补七品京官。辛亥革命后回籍任教。靖国军时任田润初部秘书，以及泾阳、乾县县长，后任王绍猷部参谋。1931年任富平县教育局长，提倡男女合校，整理原"湖山书院"藏书，建富平图书馆。时值富平名流郭锦屏、杨介石诸先生倡修县志，先生为主编。抗战时先生任西安海关秘书。陕西革命先烈褒恤委员会聘先生为《西北革命史征稿》主编，该书为陕西唯一完整的辛亥革命史巨著，后在富平师范、立诚、迤山中学任教。新中国成立后，先生任富平剧团团长，兼省博物馆委员，一生酷爱秦腔艺术，编有《中山狼》、《金莲痛史》、《新编盗虎符》等，皆脍炙人口，传颂一时。先生光明磊落，豁达大度，德高望重，忠诚教育，桃李满门，为富平难得的奇才。

摘自：《三秦文化研究会年录》 三秦文化研究会编 二○○六年（上）10 陕内资图批字（2006）119号（第26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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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我见我知录》意译白话文 高启绩、高烽
《读手稿《如是我见我知录》》札记 ------高启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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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又明与柏筱余、高季维及其后代》 ------高启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