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盟会陕西分会早期重大活动及年代
高启绩整理
 

编者按:原文收录在《高又明先生纪念集》中,最近,作者又做了补充修改,重新发表,以飨读者。2010年冬

 

[摘要] 同盟会陕西分会第一次全体大会的召开;与三合会、慕亲会结成反清联盟的经过;会务发展的概况;同盟会领导下的"民军"的组建;与哥老会结盟策动新军起义的概况;为武装起义筹备武器、弹药的概况。 附录:珍贵历史文献1908年秘祭黄帝陵的《祭黄帝陵文启》记录稿。

 

根据高又明先生革命纪实回忆文稿《如是我见我知录》《柏筱余先生纪念碑》文整理。(《如是我见我知录》文稿现存陕西省政协文史资料室)

(一)同盟会陕西分会第一次全体会议是1906年春在三原县北极宫召开的。
1905年同盟会在日本成立,留日学生井勿幕参加同盟会后,被孙中山先生指派回陕工作。1905年秋冬井勿幕带着同盟会宣言: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回到陕西。首先介绍他的朋友高又明加入同盟会。当时陕西的情况是清廷统治者与农民间的矛盾激烈。 例如:1904年三月二十四日,刘坎坎和刀客刘三率兴平县17村农民200多人前往县城"交农",要求释放领导兴平农民抗捐斗争的刘锡纯和张鹏翼,并免除苛派学捐。由于清廷的残酷镇压而失败。又如1905年二月二日,安康哥老会首领梁和尚(即梁悦兴)等组织哥老会众和农民准备乘机击毙前往安康城西文昌宫祭祀的陕安镇总兵傅殿魁,举行起义。因计划不甚周密而失败。但清政府对知识分子和商界却采取一些"新政"来缓和矛盾。例如:1905年九月 陕西高等学堂聘请四川举人徐炯为监督,带领陕西师范学堂和三原宏道学堂派选的留学官费生白常洁等31人及官籍子弟自费生樊宝珩等17人,东渡日本学习农工路矿各实业。在西安创办了陕西中等农林学堂。清政府对商界允许开办实业给"财路",并对向商界敛财的贪官予以惩处。例如:允许商人邓永达集资银2000两,在西安东关筹设陕西第一家火柴厂--森荣火柴公司。对陕西候补直隶州知州李显诚暴虐商民,欺蒙酿祸;刘琦行同市侩,纵勇殃民,将其一并革职。署按察使本任延榆绥道严金清、候补知县王荣绶主持凤翔官盐总局官运,攘利病民,交部严加议处,以示惩儆。
所以井勿幕到西安、渭北等地在知识分子中宣传鼓动,到1906年春,仅发展了各学堂学生七、八人和社会上赞成同盟会宣言支持革命的人一共有三十多人。井勿幕觉得当时情势没有大的发展准备去外省,因陕西保皇派的势力逐渐增大,高又明劝井勿幕不要离开陕西,后二人筹划召开了这次会议。会议的地点是柏筱余家在三原北极宫的一个大宅院内。会议讨论的内容是如何发展会员;

高又明在《如是我见我知录》中记录是:"研究(一)招收会员;(二)推进方法;(三)有主张急进多收会员者,亦有主张宜缜密推进深虑万一者。在会议中决定……缜密缓进,且介绍同志另订一方法,不致新会员一步踏进堂奥,为慎重也。(通过照行)。"

会上井勿幕提出拟联合社会上有实力的会党和刀客的建议,参加会议的知识分子一致反对而作罢,高又明是赞成这一建议的。

关于"北极宫会议"的性质看法可能有所不同;一种是既然参加会议的人不全是同盟会会员,那么这次会议不是同盟会陕西分会的第一次会议。另一种看法是虽然他们还不是同盟会会员,但是他们是赞成同盟会宣言的,而且会上讨论的问题和发展会员的任务是会员才能有的权利和义务,所以这次会议是同盟会陕西分会的第一次会议。笔者赞同后者。

会后井勿幕偕同同人去陕北几个县观察,选定在耀县山区创建畜牧区,在马栏山、黄龙山几个地方开矿冶金,决定由邹子良、王守身几个人负责。

1906年夏天井勿幕去日本与赵世钰等人积极活动筹建中国同盟会陕西分会,这时陕西留学日本官费生共55人,是年秋天同盟会陕西分会在日本东京成立,推举白秋陔为会长。井勿幕于年底回到了陕西。(井勿幕传中所述)

(二)同盟会在渭北与会党结成反清联盟是从1907年年底到1909年某月形成的。其中"大雁塔会议"和"祭黄帝陵""活动是在1908年。

1907年春,井勿幕去四川转东南各省与黄克强、朱贵全等联络,年底回到陕西,这时会务虽然有发展如;西安有公益书局、公正合纸店、建本学堂,渭北有"柏氏花园",三原、耀县等十一个县都有相当的据点和负责人,但办起事来总觉得迟钝,工作很难开展,因为多是知识分子有所行动的少。井勿幕决心效仿黄克强的做法与会党联合,此时高又明"三合会"中人,"慕亲会"的领袖吴虚白介绍给井勿幕,吴虚白又将洪宝臣(三合会)、唐和尚(慕亲会)介绍给井勿幕。他们在一起初步商讨反清联盟的事。

此后1908年初井勿幕又去日本,在《夏声》杂志第三号、第七号上以署名《侠魔》发表文章,于1908年下半年回到陕西。井勿幕这次回来想与郭希仁、曹印侯进一步结交,请李仪祉先生等二人去郭、曹二人1908年在西安设立的"丽泽馆"联系,(见李仪祉著《泾惠渠之首功郭希仁》。)

井勿幕结识了郭希仁,井勿幕和高又明又将吴虚白、洪宝臣、唐和尚介绍给郭希仁。三方面代表人物井勿幕、高又明(同盟会)、郭希仁(赞成和支持革命的社会人士,1909年经陈会亭、景梅九介绍加入同盟会。)、吴虚白等人(三和会、慕亲会领袖),他们进一步商讨反清联盟的事,很快取得了共识,随即就进一步组织了"大雁塔会议"和"祭黄帝陵"的活动。

有关"大雁塔会议"高又明的记录是:"当民元前四年,经井君与各会党综合统一后,乃大联合,秘密在大雁塔寺开一次会议,多数人主张暂不宜主张"平均地权",因恐引起一般人误会,决议改为"主张土地国有"。并公推郭希仁、张翊初起稿拟祭黄帝陵文启,并议以黄帝为纪年。一方面与各同志订明於九月初间均齐集中部县附近各地,以准备於时恭祭。" 高又明记录当时的《祭黄帝陵文》稿,可参看文后附录1

可见《大雁塔会议》是各方力量人士初步联合后,对革命纲领协商的一次会议。会党领袖及一些社会人士,对同盟会的宣言并不完全认同,在会议上将同盟会宣言中的"平均地权"决议改为"主张土地国有"。为了巩固加强这一各方力量的联合,因此组织了《秘祭黄帝陵》的活动。

各地来祭黄帝陵的共有二十多人,是采用"慕亲会"的仪式祭奠的,祭陵时有人情不自禁的号啕大哭,人人都留了泪,吴希真年纪最小竟有两天不进饮食。井勿幕见此情景觉得文字宣传可以动人,但不如这种仪式有声有色更能打动人心。所以回到西安后与高又明等人商定"慕亲会"的方式加以改进做为推进任务、发展组织的基本方式。这种方式后来用在反清联盟的组织中。

经过对会员解说联盟会党对革命的利害关系,终于在1908年冬大会通过了联合会党、新军和刀客的决议。(1908年10月井由日本回国,参加完黄陵祭祖活动后,立即投入并领导了因"蒲案"而引发的席卷全省的反清学生运动;冬,同盟会陕西会员在西安开元寺开会,正式成立中国同盟会陕西分会,并通过了联合哥老会、刀客和新军中的进步力量,共同进行反清斗争的决议。因井奔走各地,行踪不定,故选李异材(仲特)为分会会长"井勿幕传"中所述)

在1909年某月形成了反清联盟的组织,大家共同给这一组织起了一个名称叫做"通统山、同盟堂、梁山水、桃源香"这是仿一般会规所谓的"山水香堂"以此联络义气取得行动上的一致。从此同盟会在渭北的工作侧重于扩大发展这一反清联盟组织。

在渭北地区同盟会与三合会、慕亲会形成的反清联盟组织,是以会党各"山堂"的联合形式组成的。

高又明记录了井勿幕领导这一反清联盟的情形:"井君勿幕以此仿效为法,於每年春二月二日,择地举行一次,其意义重在考查各方面同人,於一年来重大的得失及赏罚。订的戒律亦很严,若真有陷害同人或自私利禄之行为之人,竟可以直向其脑顶重打三棒的戒律(三棒即铲杷也,刑者必死)。虽然如此公订,迄无犯者。但每次开会,仪式颇严肃,公众研讨工作亦严格责备,每年均有也。在开会时,有拟就一文,在开始上香献馔时朗读之,此文名之曰:"誓墓文"(文从略)。其大意谓一年来工作如何如何,同人等均不得徇情,以会规及各个人工作优劣为评判,其仪式繁而且粗俗,主旨为於会之同人易信易晓,期获实用也(仪式均从略)!惟供奉之神位,仿慕亲会原有者,添入岳武穆、关公,因二公驱逐异族人建者,义气千秋也。并将原有"告墓文"改为"誓墓文"。於过去各会党彼此通讯或相见对话其名辞及一切称谓,均另有一种秘语,谓之曰:"言子"(即术语),以保事之密秘,以防敌方之侦知也。其语辞各会党不一致,大同而小异,如称"马"曰"风子",称"天"曰"帐子","盐"曰"砂子","油"曰"水",称"敌人"曰"摇杆子"。以上举例如斯,千百物类均想象拟名。"

由此可见同盟会陕西支部长井勿幕是以"同盟堂"首领的身份领导着与三合会、慕亲会反清联盟这一组织。这是跟同盟会与哥老会的联合不相同之处。

(三)1905年秋冬至1909年是同盟会陕西分会发展的初始阶段。
1909年陕西同盟会的会员人数还不到一百人,同盟会会员如:焦子静在富平建"追远会",柏筱余和高又明在三原建立"勤公社",他们都在做革命的宣传和组织发展工作。无论从会员的人数上看或从反清联盟的组建来看,都是初始阶段。但是应该提到的是1908年年末陕西发生的"蒲案"即蒲城县知县李体仁亲领差役百余人,包围蒲城县教育分会,逮捕会长常自新等。同时,又捕押刑讯蒲城县高等小学堂师生30余人,学生原斯健因受刑过重,不久死去。在陕西知识分子中激起极大的反响。清廷政府与知识分子间的矛盾激化了。所以原来同情和支持革命的知识分子如:郭希仁先生、柏筱余先生等,在1909年都先后加入了同盟会。

(四) 1910年春在泾阳召开的"柏氏花园"会议是陕西辛亥革命的转折点,高又明在文章中写到:"陕西革命之事业实于此胚胎焉"。

1910年春井勿幕带着孙中山先生交付的任务回到陕西,宋向辰也回到陕西。住在泾阳柏筱余家的花园中的"水榭亭",召集同志开会积极筹划武装起义的准备,会议是按照1908年祭黄帝陵后商定的以"慕亲会"的方式加以改进,作为推进任务、发展组织的基本方式(武装起义的筹划侧重点是在与会党联盟的组织中,这种方式也只用在与会党联盟的组织中),订了章程、拟了计划、研讨了通讯的方法和术语,也研究了歌谣的编制和散布,并督导各县成立分会。和西安的郭希仁、张翊初、李桐轩等人联系取得工作上的一致。会后不到半年的时间,会员人数发展到千人以上。渭北的反清联盟组织又有渭北的"刀客"(匕首会)参加,力量更加扩大。1910年7月9日(六月三日)井勿幕在西安的大雁塔和新军、哥老会等所谓的"三十六弟兄"仿哥老会的方式歃血为盟,西安的反清联盟也已形成,革命形势有了很大的转折。是年冬天,同盟会员张凤翔以督办公所一等委员升为司令部参军官。不久又转为参谋兼二标一营管带;张靖卿升为二标教练官,接着兼带二标三营;其他革命党人如彭仲翔、钱鼎、党自新、张伯英、张仲仁、曹建安、刘伯明、张季芳、范笃生、张虎臣等,纷纷被提升,使陕西同盟会在新军中处于控制地位。

同盟会与哥老会的结盟主要是在清廷新军之中,其情况是:

钱鼎(1884~1911)字定三,又字绍起。陕西白河人。1905年考入陕西陆军小学堂。1906年入同盟会,1907年秋由陆军小学堂毕业,又入保定陆军速成学堂步科深造。1910年回陕,任陕西陆军混成协(即陕西新军)一标排长、队官、督队官。新军的下级军官和士兵中,有许多哥老会成员。为了联络他们共同反清,钱加入了哥老会,以双重身份进行活动,

张宝麟(1883~1946)原名允赞,字仲仁。祖籍湖南桃源,生于陕西紫阳。省武备学堂毕业后入保定陆军速成学堂炮科深造,受钱鼎等影响参与创建陆军同学会及醒狮社,鼓吹反清革命。1910年春,张毕业回陕任陕西陆军混成协(即陕西新军)炮营中队排长、一标二营右队排长,后加入中国同盟会,张也是哥老会成员。

当时,同盟会在西安东岳庙建立了一个武学研究社,为秘密联络站。参加的还有炮营中队队官党自新、炮营右队排长张钫等,因钱鼎、张宝麟既是同盟会员,又是哥老会哥弟,故决定由他二人从事联络活动,把军队中的哥老会哥弟联合起来。

万炳南(1881~1913)湖北郧西人。早年闯荡江湖,加入哥老会,在帮会中很有势力。 后来陕, 入清军巡防营当兵。宣统二年(1910)六月,任陕西陆军混成协(即陕西新军) 一标三营某队正目(班长)。

张云山(1877~1915)字凤岗。陕西长安人。早年在陶模军中就加入了哥老会。1909年春陕西陆军混成协(简称"陕西新军")正式组成,张任协司司号官。宣统二年(1910年)初开"通统山"堂时,即吸收了1000多名哥弟,绝大多数是新军中的士兵。

这时,陕西新军下级军官中的同盟会员已由4人增为29人,万炳南、张云山就主动跟钱鼎、张宝麟具有同盟会会员又是哥老会哥弟的人联系。表示愿意跟党人一起反清。1910年的六月初三(1910年7月9日),同盟会首领井勿幕及一些同盟会会员与哥老会首领在大雁塔举行的歃血结盟仪式,史称"三十六弟兄会盟"。

同盟会与哥老会的结盟,不是用会党的形式,形成各"山堂"间的联盟,井勿幕和一些同盟会会员加入哥老会,成为1910年新开的"通统山"堂中的哥老会弟兄了。陕西辛亥革命起义和保卫新生政权的战斗中,哥老会人战斗得很勇敢。但起义后矛盾就很突出。1911年九月初四(10月25日)各起义将领协商"秦陇复汉军政府"的大统领和副大统领人选问题。万炳南和张云山都争着要当大统领,会议不欢而散。会后经各方协商,九月初六(10月27日)再次开会,正式推举张凤翙为大统领,钱鼎和万炳南为副大统领,宣告秦陇复汉军政府正式成立。此时,哥老会的首领们仍在为名位问题纠缠,有人甚至另揭旗号,下令各码头招兵买马。为稳定局势,军政府于九月初八(10月29日)召开大会,宣布设立六个都督,哥老会各大头目都有职位,才使局势安定下来。

在高又明记录中写道:"所以辛亥岁九月一日陕西举义之旗帜有"复汉军"与"洪汉军"两个名称,复汉属吾党之主力,洪汉则属会党分子所组成。乃由井君、郭君及钱君定三等多方晓喻以革命意旨而赖以推动者。"

(五)渭北革命的武装力量大约是1909年某月到1910年年末形成壮大的。

1909年同盟会和各会党结成"山水香堂"反清联盟后,井勿幕以"同盟堂"的首领领导着这一组织(井勿幕在离开陕西的时间内是由高又明与反清联盟各部分联络,高又明在文章中对会党的情况有较详细的叙述),这一组织已有了相当的群众基础。文章中提到"柏氏花园会议"后,李仲三先生自告奋勇去与渭北的刀客即"匕首会"联络。

匕首会俗称"刀客",是清末陕西民间秘密武装,因成员经常佩带长约三尺、宽约二寸的"关山刀子"而得名。他们分布在陕西各地,尤以东部地区较多。在民间打抱不平、打富济贫、与清庭官府对抗。虽然每股的人数不多,但汇总起来是一股强大的农民武装。

同盟会与匕首会(刀客)的结合,二者的关系确切的说;不是"联合"。是同盟会会员如邹子良、宋向辰、李仲三、焦子静、高又明、钱定三……等等对不同部分的刀客分别进行说服动员,他们逐渐集聚到渭北地区的黄龙山,成为渭北民军的主要力量,是同盟会领导下的一支较强的农民武装。

一九一零年秋,三原的"勤公社"和西安的负责人以及刀客们(渭北民军的主要力量)在大雁塔秘密召开一次大会,拟定腊月初八乘西安清廷各官员出城之日,举行武装起义。当时会议中分急进和缓进两派,此计划未能执行。事后柏筱余感愤赋诗曰:仗剑独立感慨多,吾侪壮志共消磨,赴汤蹈火男儿事,不取自由奈时何?(见高又明所著《柏筱余先生纪念碑》文)。说明此时渭北的民军已有相当的规模。

民军的另一部分是陕西辛亥起义时,一些同盟会会员或知识分子,组织不同地区的刀客成为民军参加了革命。
例如:胡景翼(1892~1925)字笠僧,亦作励生、立生。陕西富平人。宣统二年(1910)二月,经井勿幕、宋向辰介绍加入中国同盟会。他又与健本学堂同舍同学李仲三、冯子明等密盟于西安小雁塔,三人都是同盟会会员和哥老会成员,同赴同州(今大荔)、蒲城、临潼、二华(华阴、华县)一带,动员刀客反清;陕西辛亥起义时他们组织刀客形成队伍参加了战斗。

又如:郭坚(1887~1921)原名振军,字方刚。陕西蒲城人。早年就读于县立小学堂。耿直(1895~1918)字端人。陕西澄城人。1908)进本县高等小学堂上学。 1911年陕西辛亥起义后。清廷派大军由东西两路攻陕,形势极为严峻。为迎击清军反扑,耿直与郭坚在大荔一带募集"刀客"和农村青年千余人组成"冯翊军",协同东路军抗击清军。

其他还有如:杨子廉、石谦、李虎臣、李子高……等,也都组织了刀客。情况不再列举。

1911年10月,西安起义成功,27日成立秦陇复汉军政府,焦子静被军政府任命为渭北民团使兼游击司令,负责安定渭北社会秩序并派人分赴高陵、蒲城、白水、澄城等县编练地方武装,即各地刀客和农民起义的武装。

(六)陕西的同盟会人从开始就注意到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革命需要的军火、武器,这是陕西辛亥革命的一个特色。现将文章中叙述的内容归纳如下:

1、1906年井勿幕同几个同志去陕北观察,拟定了在耀县山区设畜牧区,马栏山、黄龙山为采矿区。由邹子良、王守身等人负责。
2、1908年,去祭黄帝陵的时候,由于这些事业已初具规模所以住宿没有问题。
3、1909年,由柏筱余捐款五千元,罗少鸿捐小麦二百石,在陕北马栏山开矿冶金,同时还制造炸弹。
4、1910年,上海同盟会总部派技师温自强来陕,高又明跟温自强学习制造炸药技术。高又明在淳化设厂制造炸弹。不久,熊克武来陕视察,高又明又随熊克武去上海,学习制造无烟炸药的技术。
5、1911年2月,柏筱余、高又明等人,经洛阳、武汉去上海,在洛阳买了大刀一千个、长矛一千个、来复枪一百支,运回到三原耀县等地。武装了药王山组织起来的民军。
6、在资料照片上,见到有民军用榆木制造的大炮。

因为陕西比较闭塞,外边购买的武器不容易运回。所以,从1906年一开始到1911年,整个革命过程中,都在努力解决军火问题。在辛亥起义时,除了起义的新军所用的武器外,民军的武器多半是自己制造的。民主革命中所需的弹药、武器,主要靠自己的力量解决。而且在辛亥后,保卫新生政权的潼关、邠州、乾州、凤翔等保卫战中我军的军火不济,自己制造的武器也起到极大的作用。例如:张云山率革命军坚守乾州,保障西安战役中,清军乘机于夜间进占金家堡、唐家窑一带,逼近乾城。延至2月6日,省军政府派炸弹队队长薛西林率队送来炸弹10余车。从此远则炮击,近则弹炸,城高池深,守备巩固。2月 13日,雷恒焱自请赴清营议和,被升允杀害。3月 3日,万炳南率部向柳林之清军突袭。革命军再占柳林,结束了凤翔保卫战,解除了西安革命军政府的西顾之忧。

陕西辛亥革命是同盟会的宣传鼓动和组织了民间武装力量、联合会党、策动清廷新军起义武装夺取政权的。

附录1 祭 黄 帝 陵 文
维黄帝纪元四千六百○五年九月重阳日,玄曾孙 某某 等仅以鲜花清酒牲肴之仪,敬献於我皇祖轩辕黄帝之墓前而泣告曰:惟我皇祖,承天御世,钟奇孕灵,乃圣乃神,允文允武,举修六府,章明百物,剪蚩尤於涿鹿,战炎帝於阪泉,挥斥八埏,疆理万国,用是奠基中夏,绥服九州,声教覃敷,讫於四海,凡有血气,莫不尊亲。自是以后,圣子神孙,历世相承,尧舜以禅让缉熙,汤武以征诛定乱,洎乎秦皇、汉武、明祖、唐宗,皆能仰承遗绪,奋厥声威,镇抚百蛮,光宅九土,其间偶逢衰替,暂堕纲维,秽丑跳梁,蛮夷猾夏,然皆历时未几,旋伏厥辜,弃彼毡裘,袭我冠服,我民族屡蹶再振,既仆复兴,卒能重整金瓯,澄清玉宇者,莫非我皇祖在天之灵,有以默相而佑启之也。迨至前明甲申之岁,国运凌迟,建州虏夷,乘我丧乱,驱其胡骑,入我燕京,窃据我神器,变乱我衣冠,侵占我版图,奴役我民众,神州到处徧染腥羶,文化同胞,备受压迫,剃发令下,虽圣裔犹莫逃,骑兵驻防,徧禹迹而皆满,又无论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二百年之惨痛犹存,十八省之奇耻未湔已也。且近年以来,欧美民族,对我环伺,各欲脔割大好河山,而满清政府恣其荒淫,不恤国耻,殷忧之士,义愤填膺,近有执义帜而起者,粤东如陆皓东、郑士良、孙逸仙,湘越如马福益、黄克强,湖南如唐常才,均矢志盟天,力图恢复。某等生逢艰巨,何敢后人,乃集合同志,密筹方略,誓共驱除鞑虏,光复故物,扫除专制政权,建立共和国体,共赴国难,艰巨不辞,决不自私利禄,决不陷害同人,本众志成城之古训,建九世复仇之义师,伏望我皇祖在天之灵,鉴此愚衷,威神扶佑,以纾生民之苦,以复汉族之业。某等不自量力,竭诚奉告,不胜惶愧煎灼郁结悲祷之至。
尚飨。


(此文稿是1908年祭黄帝陵时,高又明记录的,1947年交给"西北革命史征文"编辑委员会,得以流传于世。)

附录2:郭希仁先生宣统元年己酉年(1909年)由张会亭、景梅九介绍加入同盟会。详见《陕西文史资料》第二十二辑《陕西民国人物(1)》(陕西省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 编)中的:李仪祉著《泾惠渠之首功郭希仁》。刘允臣著《郭希仁事略》。杨克恒著《郭希仁先生年谱

于右任先生书赠高又明墨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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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筱馀先生纪念碑》------同邑高又明撰并书
《西北革命史征稿》------陕西革命先烈褒恤委员会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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